夕霧如炎

第四章

在淚水即將滑落之際，褚冥漾立刻將頭低下，擋去冰炎的視線。看著這一幕，冰炎深深嘆了口氣，半洩憤地一掌拍上褚冥漾的腦袋，「我跟你回去總行了吧！」

※

褚冥漾邊檢查行李，邊為等等要面對冰炎而緊張。

前幾日他一個不小心情緒失控後，冰炎就突然改變了決定，加之以冰炎當時說的話，褚冥漾十分擔心冰炎以為他那時是在裝可憐博同情，如此被記上一筆帳，日後被報復該怎麼辦……指不定下次冰炎又逮到機會替他包扎的時候，會直接把他的手夾斷……

雖是如此，但他心裡仍暗自竊喜冰炎願意跟他回家。

「收拾個行李也能腦殘，你到底要我等多久？」

褚冥漾被嚇得一抖，回過頭發現冰炎又用了不知名手段打開他的房門，正一臉不爽地看著他。

「我已經好了！」褚冥漾匆忙將背包關好，起身跑向走廊上已開好傳送鎮的冰炎。

儘管褚冥漾已經知道他姐姐有超能力，但他一直都不知道實際是個什麼樣的技能，才能讓褚冥玥每次都抓準時機「恰巧」在他抵達的時候開門。就好像幾年前辛西亞包包被偷一樣，褚冥玥只是散步到一個地方自然就將包包撿了回來，讓褚冥漾好幾度懷疑他家女魔頭是不是看過劇本。

自褚冥玥口中得知褚項提早回台，正與白陵慈出外向親戚拜年後，褚冥漾和冰炎便各自去整理行李了。

才剛將行李箱打開，冰炎就注意到有個人來到他所在的客房門口。

「聽我家老弟說你最近身體狀況挺糟的。」褚冥玥在敞開的門前停下腳步，平淡地說。

「你應該也知道他很喜歡誇大其詞。」冰炎無言地看去，發現褚冥玥眼神帶著與語氣極為不符的盎然興味──與在門口第一眼看到他時的眼神一樣。

無謂地聳聳肩，褚冥玥踏入房內，將一個牛皮紙袋舉到冰炎面前，「不論怎樣，我家老弟也是受了你很多照顧，我和然都認為應該給予一些回饋。」

紙袋掩不住香草清爽的香味，冰炎嗅得出來這是十分珍稀的藥材。

待冰炎接過牛皮紙袋，褚冥玥補充道：「這是可以安定靈魂的香草，應該多少能幫到你。另外，未來若是需要什麼，請務必讓我們盡一份力。」

順其自然地道了謝，冰炎用眼神示意褚冥玥繼續講，他知道名聞全公會的惡鬼巡司想說的絕對不只這些。

「另外，有件事我一直挺好奇。」收到暗示，褚冥玥便直截了當地問：「你怎麼會願意為了一個任務對象犧牲性命？我可不認為會是因為妖師和精靈的什麼友好情誼。」

……這問題可真不懷好意。

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，冰炎勇敢地直視褚冥玥銳利的目光，面不改色地搬出早已構想好的解釋，「並不是為他犧牲，只是不想讓鬼族的計謀得逞而已，何況我那時早已身中劇毒。」

「就因為身中劇毒才讓我更好奇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袍級隻身前去會見安地爾，怎麼想都不可能活得過五分鐘吧？」褚冥玥的笑容越發刺眼，充分展現了惡鬼巡司咄咄逼人的本事，「可你還是不惜違反規定闖入鬼王塚，為什麼？。」

「……你這樣烏鴉嘴咒你弟弟早死沒問題嗎？」有哪個人可以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家人怎麼死啊。

「都是過去的事了，哪有甚麼咒不咒的。」收回探究的目光，褚冥玥說得沒心沒肺，「既然你不想回答我就不追問了，把這裡當自己家好好享受假期吧。」說完就瀟灑地走出了房門。

褚冥玥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時，冰炎不爽地抓皺了無辜的牛皮紙袋，復又緩緩放開。

為什麼……

經這樣一問，冰炎開始回想當時的情況──在得知褚冥漾失蹤的當下，他其實並沒有像褚冥玥所講的想那麼多，會貿然闖入鬼王塚純粹是因為他急切地想把褚冥漾給帶回來。

一進入鬼王塚他便看到了倒在安地爾腳邊的褚冥漾，一動也不動，就像個屍體，還有血自他手腕的傷口不斷流出。他痛恨當時自己聽不到褚冥漾的心聲，只能抱著微小的期待衝上前去確認。

所幸……所幸那個蠢貨還活著。

褚冥漾看到他便放心地哭了出來，他真想一巴掌打下去，氣這蠢貨差點送掉自己的小命，也同時慶幸著他還來得及救他、來得及將隱蔽陣法交給他、來得及跟他說聲抱歉……

「嘖。」煩躁地抓了下頭髮，冰炎不爽地承認褚冥玥的直覺真是該死的準。

後台：

那個......對不起這麼久才更新嗚嗚(跪

這次卡文真的卡好死，打掉重練好幾次QQ

都怪我寒假看太多八點檔了嗚嗚